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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开辟“寻找救助流浪者”直播间:为流浪者流浪

admin头像 admin 心声写照 2024-07-26 18:07:44 0 57
导读:为流浪者流浪蔡艳球与流浪者及其家属合影崔玉玲供图他出生于江西九江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初中文化,长得不帅,不善言辞。这个“85后”没有任何才艺,“唱歌不是一般难听”。他发微博时经常写...

为流浪者流浪蔡艳球与流浪者及其家属合影 崔玉玲供图他出生于江西九江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初中文化,长得不帅,不善言辞。这个“85后”没有任何才艺,“唱歌不是一般难听”。他发微博时经常写错别字,演讲稿都是粉丝帮忙写的。在直播的世界里,蔡艳球的名字叫“牛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非主流”。在以蓝光画质著称的某直播平台上,他的直播间常年只能维持最低的清晰度,还时常对不上焦。他直播的内容也和光鲜亮丽搭不上边,大都是灰头土脸的流浪者。蔡艳球与他们交流,希望送他们回家。他开辟的“寻找救助流浪者”直播间,在一众美颜、游戏、才艺直播中独树一帜。蔡艳球第一次见“大场面”,是在一次公开的演讲活动中。当时,他身边站着俞灏明、大鹏等明星,台下坐着上百位观众。他向现场的观众说起自己刚开始直播时的困惑:“直播我是看过,可直播救助流浪者能有人看吗?”事实上,他的叫做“牛哥追梦”的直播间订阅人数已超过32万。起初还很冷清的直播间,如今只要开播,弹幕就不会停。挂着“追梦团”粉丝徽章的观众名单变得越来越长。靠直播时的礼物收入,蔡艳球已经能维持基本生活开支。他的粉丝微信群已经建到了第六个。穿着粉丝为他制作的红色马甲,蔡艳球每天开着车奔走在城乡接合部。江西、福建、安徽、湖南、广东,桥洞下,烂尾楼里,乡道边上,公厕里……他走了两年,专程寻找这些明明存在却被多数人视若无睹的流浪者。自2016年底至今,蔡艳球已成功为38名流浪者找到了家。为了方便称呼,每一个流浪者都会被直播间的粉丝赋予一个代号。刚被蔡艳球送回家的流浪者是开封人,于是被称为“开封哥”。还有一位流浪者总背着女士包,于是被称作“背包哥”。第33位成功回家的流浪者被称为丁老师。他住在福建省建瓯市的一座桥下。堆成山的垃圾其实是他赖以维生的“行李”。他的皱纹里都是灰尘,紫色的棉袄蹭得乌黑锃亮。他下意识地跟陌生的蔡艳球保持距离。蔡艳球像一个侦探,通过与流浪者交谈,听口音分辨其家乡所在地。拿笔让他写下名字和家庭情况,观察他生活里的蛛丝马迹,比如丁老师带在身边的2本书。比对字迹后发现,他可能来自浙江省台州市天台县赤山村。于是,蔡艳球与粉丝分头寻找当地的派出所、村委会等联系方式,搜索网上的寻人信息,大家共同鉴别真假,很快就联系上了丁老师的家人。他的故事由此揭开:走失25年以上,曾做过教师,精神出问题后走失流浪,妻子已经改嫁……有些细节蔡艳球也不甚清楚,但是最重要的是,流浪者不再是断线的风筝。回归家庭,意味着重新融入社会有了一丝可能。蔡艳球有车有房,也有远方牵挂他的妻子和女儿,但是为了寻找这些流浪者,他很少安定下来。有时他也会像流浪者一样头发油腻,手指甲里、脸上都是脏污。那辆二手车是床,也是移动仓库。他在车上备上了剪刀和锅。剪刀用来帮流浪者剪发,让他们看着精神些。锅用来煮些清汤面。车子常常闹脾气,把他扔在渺无人烟的荒郊。他每天吃住都在车上,只有极少数需要带流浪者洗澡的时候,他才会去小宾馆开了20元一位的房间。12元一碗的盖浇饭,算是他吃得最奢侈的东西。蔡艳球红了,这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事件。最难受的时候是在夏天。蚊子嗡嗡地叫一整夜,在他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包。夏天酷热,晒了一天的车子里更闷热难耐。为了省油钱,他很少开空调。如果半夜太热,他就洗把脸。想洗头洗澡时,就找个人少的野外用毛巾擦身。他的生活极似苦行僧,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的哥哥患有癫痫,“从小智力不如常人”。在哥哥17岁那年的正月里,一家人走亲戚拜年。下雨天,一行人打着伞,却在弯弯绕绕的路上弄丢了他。哥哥迷路了。那时候还是少年的蔡艳球跟家人一起找了足足三天。但是哥哥回来时,已经“不行了”。蔡艳球有时会想,如果当时有谁能帮帮走失的哥哥,也许哥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在直播生涯开始之前,他因家中变故负债,常年在外跑小生意。有一阵子,他上午做生意,下午帮流浪者回家。结果,“生意也没做好,流浪者也没帮到”。直到一位做直播的朋友给出建议,他才知道还可以直播救助流浪汉。朋友告诉他,如果有人打赏礼物,他也能得到些补贴。什么都不会的蔡艳球开始得举步维艰。家中还有妻子和两个女儿要靠他养活。他的债务至今没有还清。他因害羞不主动向粉丝要礼物,但是每次收到礼物他都非常开心。那保障着他妻儿的衣食住行,也是他继续寻找流浪汉的物质基础。除了直播间的礼物,蔡艳球很少接受其他馈赠。他的粉丝目睹了两年间,蔡艳球数次拒绝了流浪者亲属递上来的感谢红包。一次避让红包的过程中,蔡艳球不慎踩到了一块钉板上,还刺伤了脚。粉丝想给他众筹换一辆质量好的车,他拒绝接受,宁可借钱、贷款。“老牛就是犟。”50岁的施正水在蔡艳球开播两个月时就成为了观众。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这头“犟牛”不到办法用尽就是不放弃,有时候为了一个流浪者找个十天半月也在所不惜。比起成功,寻找过程中的无奈更多。蔡艳球曾在广东帮助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第二天,当他预备开车送小伙子去车站时,却发现前一天给他们买车票的钱被他们挥霍在了网吧。他去劝这些年轻人,三天后,小伙子依然安坐在网吧的卡座里,直到车票钱被用完。其中一个腿受了伤,却宁愿去打游戏,也不愿拿钱回家治病。让更多粉丝无法忘记的是“舞哥”。他住在一个烂尾楼里,每日跟周围居民散养的牲畜睡在一起,刺鼻的味道他浑然不觉。饿了,就去旁边的垃圾箱里找吃的。在他的小房间里,整齐地摆放着拾来的棉被、衣物。不过,他却不懂得穿盖上,还睡在光秃秃的木板上。他冲着蔡艳球笑,但一言不发。蔡艳球一度以为他不会说话。直到三天后,蔡艳球外放着音乐时,看到了一丝希望。流浪者随着音乐笨拙地舞动四肢,还跟着咿咿呀呀唱起了歌。“舞哥”之名由此而来。蔡艳球能做的到此为止。他无法问出更多信息。就连走到街对面这短短几米,舞哥都极易受刺激。半个月后,蔡艳球不得不跟舞哥告别。这些没被成功送回家的流浪者,化作一条条笔记,以照片和定位的形式保存在他的手机记录里。“我是一个普通人。”他再三强调。他没有能力帮助零星分布在城市边缘的每个流浪者。他只能扮演一个偌大的国里“小小的补丁”,将情况反映给当地的救助站。再借由官方的力量,庇护这些无所归依的人。蔡艳球说:“我个人能力非常小,真正帮他们需要全社会的力量。”这种想法也贯彻到蔡艳球选取“房管”(一般的直播间里,刷礼物到一定数额,主播会给该粉丝管理员权限,能够禁言、管理普通粉丝——记者注)的标准中。蔡艳球只看这位粉丝能否热心帮忙维护直播间、寻找流浪者出身的线索,来决定是否给他“房管”。31位“房管”如今也成为了普通人“牛哥”的三头六臂,帮他化解孤独寂寞的旅伴,甚至是比他更有能力的寻找者。通过直播信号扯起的巨大网络,正在兜住越来越多的流浪者。蔡艳球的粉丝有着与一般直播间截然不同的年龄结构:多数在30岁以上,工薪阶层,很少有“土豪”。在成为蔡艳球的粉丝之前,他们都不大关注生活中出现的流浪者。但如今,有的粉丝主动向他提供线索,还有的按照蔡艳球的方式成功帮助流浪者回家。当蔡艳球遇到流浪者说他听不懂的方言时,天南海北的粉丝就是他的翻译。一旦出现流浪者家乡的线索,粉丝们就像是蔡艳球的“移动秘书”,一起寻找起可能的信息、线索,一一求证。蔡艳球平等地看待这些流浪者,有时甚至“忘记他们身上有味道”。粉丝们也被他感染,主动给发现的流浪者送吃送喝,而不是掩鼻快速经过。“牛哥(蔡艳球)让我看到,流浪者就是中国最底层的人。我们看了这两年的直播以后,觉得他们是很善良、有尊严的,不会向你乞讨。他们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已。”粉丝邹鲁描述着他对流浪者的看法。这是农民、小生意人蔡艳球此前从没体会到的成就感。“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小公众人物吧。”蔡艳球说自己为流浪汉“流浪”了七万公里,但依然前路未知。他不确定旅程将持续多久。“我想有更多时间陪家人和小孩。可能以后流浪者很少的时候,我就回家了。”蔡艳球还面临着身份上的尴尬:既不是公职人员,也不是志愿者,在查找、联系家人时会有一些麻烦。生活上的困难依然存在。两个孩子都要上学,家中的开销可能水涨船高。不过直播间的粉丝们总希望,他能一直坚持下去。至少,现在蔡艳球在寻找、救助之路上兴致勃勃。他还记得,有一位流浪者在外20多年。当他弟弟连夜赶到时,蔡艳球才知道,这位流浪者的老父母“已经在街上找了20多年”。当时,蔡艳球跟家属都激动地流泪了。他想着,如果能重回哥哥走失那年,他希望哥哥也能遇到一个“蔡艳球”,给他吃的,送他回家。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胡宁举报/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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